央视评论:CNN记者,你欠39个遇难者家属一个道歉,欠中国人一个道歉!从“全部为中国人”,到“国籍尚未确认”,再到“多名越南人”,英国“冷冻卡车”案件受害者的身份仍就扑朔迷离。目前,越南河静省陆续接到失踪人员报案,正配合英方调查。路透社甚至援引越南义安省一牧师称,39名受害者中可能大多为越南人,今(26日)晚将举行仪式为他们祈祷。央视新闻援引越南每日快讯最新消息称,26日,7户来自河静省的家庭和5户来自乂安省的家庭向当地人民委员会报案,称家庭成员疑似在英国失踪。截止目前,已有14个越南家庭报案。据英国广播公司(BBC)10月26日报道,英国越南裔社区组织“越南之家”(VietHome)表示,自从卡车被发现以来,他们已经收到了近20名据报失踪人员的照片,年龄在15到45岁之间。越南26岁女孩PhamThiTraMy的家人怀疑,她已经在货车内不幸遇难。PhamThiTraMy的家人透露,从越南偷渡到英国的花费为3万英镑,她给家人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充满了绝望和挣扎:“我非常非常抱歉,爸爸妈妈,我的异国之旅失败了。我快死了,不能呼吸了。我非常爱你们,爸爸妈妈。对不起,妈妈。”20岁男子NguyenDinhLuong的亲属也表示,他们担心他是39名受害者之一。PhamThiTraMy和NguyenDinhLuong图自BBC另据《越南新闻报》(VietnamNews)10月25日报道,25日晚些时候,越南外交部发表一份声明称,已经指示越南驻英大使馆与英国警方密切合作,确定受害者国籍。同时,7个越南家庭已经与一国内慈善组织取得联系,表示担心他们的亲人在那辆卡车上。央视新闻也援引越南国家电视台等消息称,越南驻英大使馆提请河静省三名失踪越南公民家庭提供其相关信息材料,配合英国方面展开调查。自发生英国埃塞克斯卡车事件以来,越南河静省陆续接到3起关于当地失踪人员的报案。目前,越南方面正在搜集失踪人员的相关材料配合英国方面展开调查。此外,路透社26日援引当地神父称,39名受害者可能大多来自越南。“神父:英国卡车事件39名受害者可能大多来自越南”报道截图越南中北部义安省一偏远小镇的天主教神父AnthonyDangHuuNam表示,他正在与“受害者”家属联络,整片地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周六,小镇上的人们已经通过喇叭为死者祈祷。“我仍在收集所有遇难者家属的联系方式,今晚将举行仪式为他们祈祷。这对我们的社区来说是一场灾难。”他还说,其他受害者据信来自邻近的河静省。
央视评论:CNN欠39个遇难者家属一个道歉
26日,
央视新闻评论称,CNN带着偏见报道世界早就不是新闻了,我们已经不是Bethefirsttoknow了。CNN将39条性命当成*治道具,用以质问质疑中国之成就,这种荒谬、冷漠甚至恶心,把某些人披挂多年的“人权”、“人性”、“普世价值”抛到了爪哇岛。CNN记者,你欠39个遇难者家属一个道歉,欠中国人一个道歉!尽管你身上的欠账已经够多了。央视新闻微博截图相关阅读:据外交部网站,10月25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主持例行记者会。问:关于在英国发生的悲剧,我们理解目前详细信息有限,但希望你提供一些背景。你之前提到,为庆祝中国过去70年取得的巨大成就和进步,本月初中方举行了国庆相关活动。但中国公民却通过这种极端危险的方式离开中国,他们是出于何种动机?外界应该如何理解?答:你是CNN的吧?我觉得你提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而且你提这个问题其实对CNN没有得分。首先,我刚才回答路透社问题时已经说了,我们正在与英国警方保持密切联系,英国警方表示仍然在核实遇难者身份,目前尚无法确认是否为中国公民。我觉得在目前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为这39个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我们也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希望世界各国能够加强合作,打击非法偷渡或者非法移民问题,对不对?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查清事实真相,要想办法解决此类问题。你刚才先入为主,设定遇难者就是中国人,而且把这个案件和我们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联系在一起,这个出发点是很有问题的,反映出你思想深处或者说你代表的美国一些媒体的问题。你到底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我告诉你,我刚才也讲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中国人民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满足感前所未有,全中国14亿人民都为我们取得的伟大成就和巨大进步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环顾世界,有严重非法移民问题的不是中国。相反,我知道有越来越多的外国朋友希望到中国来学习,来旅游,来工作,甚至希望在中国永久定居,我觉得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所以我觉得你提这个问题真的是很不合时宜。
来源:观察者网
偷渡去英伦的福建人
编者语:英国集装箱的39人死亡惨剧,实在令人悲痛。年,简直一模一样的“多佛港”悲剧,58人因密闭于集装箱而缺氧死亡。其中,22人是来自福建的偷渡客。此次遇难者国籍尚未明确,消息称,可能有部分遇难者来自福建地区。据联合国国际移民组织的数据统计:从年到年10月,全球移民中溺死的就高达1万人。
“一个村子的中国人搬去纽约,苏丹小伙在广州打黑工,遭*治迫害的伊朗人持假护照经北京飞往自由欧洲,不归的偷渡路线图是全球化的另一番景象。”
对这些移民,我们更多应该予以理解,这是全球化的一部分,而华人的海外移民更是一部沉痛的辛酸血泪史。
鸦片战争后,西方国家在东南沿海招募华工,名为“契约华工”,俗称“卖猪仔”、“当苦力”。华工被封禁在船舱内,条件恶劣,死亡率极高,贩运华工的船只被称为“移动地狱”。
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学者彭家礼编制了一份—年苦力海上死亡率示例表,列举了68艘前往拉丁美洲和美国的苦力船只上中国苦力的死亡情况。从中可以发现,有三艘苦力船的死亡率是%,分别是年的法国船“秃鹰”号(BaldEagle),船上0名苦力全部死亡;年的美国船“花坛”号(FloraTemple,又译“弗洛拉”),名苦力全部死亡;年的意大利船“拿破仑”号(NapoleonCanevaro),名苦力全部死亡。
美国学者马尔较为全面地考察了中国苦力前往拉丁美洲的海上死亡情况。据不完全统计,从—年,前往拉丁美洲的中国苦力移民中,有大约人死于各种疾病,—人死于暴动,海上死亡率约为12%。而同一时期,不列颠群岛出国移民在航行中的死亡率为1%,不足中国苦力移民的十分之一。
据葛剑雄等人所著的《简明中国移民史》估计,从年到年的九十年中,由福建和广东两省输出的移民下南洋的,每年就平均在十万人以上。这是世界史上一股巨大的移民潮。仅年—年间,从厦门等港口出洋的移民就超过万。
改革开放后,随着国门打开,又催生了华人的新一轮海外移民。《中国国际移民报告()》报告显示,世界各地有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61万人,成为世界第四大国际移民来源国。而这期间,早期的非法偷渡客,主要来自福建、浙江和广东。他们的辛酸更不待言,但凭着勤劳和智慧,在世界各地都站稳了脚跟,值得我们尊敬。同时,也要看到,随着国内经济的起飞,中国人大规模偷渡的现象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是像英国这起案件中比较传统的“集装箱”形式。而传统的劳务移民也在减少,技术移民、财富移民、留学移民在快速增加。国际移民是全球化的经济现象,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很正常的。但也希望,中国人可以告别年以来的移民悲剧。推荐阅读两篇文章。英伦福建人生存实录来源
《环球人物》第15期作者
施晓慧很不幸,提起在英国的福建人,人们首先想到两起震惊世界的惨案:年6月19日,在英国东南部的多佛港,海关官员在一辆货车里意外发现了58具尸体,其中多为20来岁的年轻人。警方经调查证实,他们都来自福建,向蛇头支付了2万英镑巨额费用,转站途中,藏在封闭的集装箱内,因为缺氧,除2人幸存外,其他人全部窒息而死;年2月5日夜间,英格兰中部莫克姆湾的一次突然涨潮,将23名拾贝者卷走,同样是30来岁的年轻生命,其中22人是来自福建的非法偷渡客。记得莫克姆湾惨案被炒得沸沸扬扬之时,英国福建同乡会的创始人也是首任会长陈爱国曾对记者说,不要只报道这一件事,福建人在英国有很多奋斗的故事。那么,究竟有多少福建人在英国?他们是怎么来的?在怎样奋斗?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记者近日深入到生活在各层次的福建人中进行采访。“早知这样,说什么也不来”豆腐厂老板阿春,是福建人中比较能拼的典型之一。他喝了一瓶酒后,讲起了自己的故事。阿春大约三十七八岁,福建福清人。他在国内就敢闯,开了一家乡镇小企业,后来生意不太顺,看别人出国赚钱很风光,就在年偷渡到英国。讲起当年的艰辛,阿春仍然很激动。他说,一到英国,蛇头让他们撕掉护照,扔掉所有行李,只背一个黑色垃圾袋,装着一点随身用品。当时什么都不懂,只学会一句英文“中国城”。出门时身上带的美金,一路下来,到英国时只剩1美元。没钱坐车,他就一路问着“中国城”走到了伦敦唐人街。举目无亲,第一晚该住在哪儿都不知道。阿春想用仅有的钱给妈妈打电话,可钱放进公用电话机,还没说话就断了。后来有一个人收留他住了一晚,他至今感激这个人让他落了脚。第二天,这人给了他10英镑,帮他找到一家食品厂做工。这是阿春在英国的第一份工作——切鸡爪,就是将餐馆做“凤爪”用的鸡爪,从中间劈开。他说,那个日子真是太辛苦了!从早8点干到晚8点,中间只有半小时吃饭休息,一天要切7箱鸡爪。做了两个星期,他实在受不了了,手上没力气不说,脚肿得路都走不了。说到这儿,阿春红着眼睛摇摇头,接着说:“两周共领到英镑的薪水,交了50英镑介绍费后,第一件事就是花英镑买了一个手机和电话卡,给妈妈打电话。我拿着电话在这头哭,妈妈在那头哭。我说,我要回去了,不然我要死了。”阿春说:“早知道到英国是干这个,说什么也不会来。”后来,阿春辞掉了那份工,到中餐馆去打杂。当时伦敦的唐人街主要是香港人,因为不懂粤语,在餐馆里打工的福建人不仅工资低,还常挨骂。这一年,阿春一边在餐馆打杂、做搬运,一边拼命学粤语,并苦练大厨手艺。当时,大厨一晚能挣30英镑。几年下来,阿春用攒下的积蓄,又四处借钱,用4万英镑买下了一家豆腐厂三成的股份。“做豆腐厂,说不清受了多少罪。”阿春讲起了自己创业的酸甜苦辣。就在他当上小老板上班的第一天,4个工人集体罢工,就是想给他个下马威。阿春偏不信这个邪,“你们不干我自己干”。他和另外一位老板关起门来试着从磨豆子做起。做豆腐是个技术活,他们只见过没做过,几次不行,就倒掉重来,反反复复,他们整整折腾了两天一夜,豆腐总算做成了。在豆腐厂有一定规模后,为了开发新产品,阿春跑到曼城当学徒,即使只干活不要工钱,师傅也不肯收。阿春就给人家打扫卫生,埋头干活,终于用勤劳和真诚打动了师傅。当学徒的两个星期里,他白天卖力气给人干活,晚上换上西装住每晚英镑的宾馆。就这样学会了油豆腐技术。有了豆腐还要有市场,首先要攻下唐人街的中餐馆,他形容道:那时每天说的好话真是比衣服上的针眼都多……7年过去了,阿春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豆腐厂,每天的生产量从原来的斤大豆增加到现在的1吨。他还创出了“江南豆腐”品牌,广受欢迎。现在的阿春,已经在英国成了家,取得了英国国籍,也有了不少资产。他用不着亲自做工了,又在发展食品杂货贸易。热情豪爽的阿春文化水平不高,不喜欢出头露面,但愿意做些实事。他很尽力地帮助新来英国的福建人,给他们提供吃、住甚至车费。拼命打工还巨债一个偶然的机会,记者结识了一对来自福建长乐的夫妇,和阿春一样,他们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意,但和阿春不同,他们没有获得英国身份,而这也正是他们苦苦期待的。妻子郑小妹快人快语,她说:“还不是为了趁年轻,给孩子们拼出个富裕日子吗?”他们原来在国内也开过两间餐馆,后来买了地皮开汽修厂,但失败了,欠了几十万的债。为了还债,他们决定到国外挣钱。郑小妹年先来到英国,丈夫吴国贵第二年过来,当时家里已有3个孩子,最小的只有4岁。两个人偷渡付给蛇头50多万元,借的都是2分利的高利贷,加上办厂欠的债大约有万。背着这么重的债,两人在英国真是拼命啊!郑小妹说,她从不舍得多花一分钱,每天上下班不坐车,来回走路两个小时。后来丈夫来了,她仗着身体好,就找了两份餐馆的工,一份从中午11点到晚上11点,另一份从晚11点到凌晨4点。晚上下班回到家已近凌晨6点,睡上四五个小时,10点钟又要起来上班。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她眼睛红红地拉开衣领让记者看,她的脖子两边各有一条十多公分的疤痕。“后来得了一种瘤,这是开刀留下的,都是累的。”她声音颤抖地说,后来丈夫实在看不下去,跑到餐馆给我辞了工。他说:“你不能这么干了,要不会死的!”吴国贵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话也一直很少。他说:“我们能开外卖店,全靠运气。”他们在英国银行开了一个账户,老老实实地入账出账。也许银行觉得他们信用不错,年时寄来一张贷款通知单,可以贷款3万英镑。虽然11厘的利息有点高,但对他们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他们就这样开了第一家外卖店。“刚开店的时候,比打工还苦,”吴国贵说,“我们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因为是贷款,每月利息加上保险,赚不赚都要先交银行英镑。我们两个人一家家发菜单,那时没有车,买的菜多,就把两个大袋子系在一块挎在肩膀上,每天干十五六个小时,从没有在1点以前睡过觉。差不多拼了两年,餐馆才算走上正轨。”3年前,他们又开了第二家外卖店。现在,他们的债都还清了,外卖店也做得顺手了,房子和车也买了,店里还雇了两个帮手。虽然不用像以前那么累,但仍然是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一年天只在圣诞节休息一天。郑小妹说:“现在就是想孩子,因为英国*府一直没批身份,我们苦等十来年了。不能回去看孩子,脑子里都是孩子小时候的印象。有时真想还是回去吧,不做了,但已经拼到这样,总觉得放不下。”“一上路,就由不得你”或许正是看到了“先行者”们在英国打下一片“江山”的荣耀,依然有不少福建人不顾路途的艰辛和磨难,偷渡到英国,并从最底层的打杂工开始做起。那天,接到了阿春打来的电话,问我愿不愿意见见还在打工的福建人,听听他们偷渡的艰辛?这正是求之不得的线索,记者欣然前往。六七个工人,都在一家华人的食品加工厂做工,活计虽然不轻,但比起阿春当年的处境已经好得多了。老板不计时,只计件,如果抓得紧,八九个小时就可以做完,一周的薪水有英镑。肯拼一些的还来得及再打第二份工。他们都住在工厂的楼上,单身汉三四个人一间房,有两对夫妇,都有小单间。有公用的卫生间,可以冲澡。阿春说,这样的打工条件算比较好的。他们都是阿春的同乡,刚到英国时都受过阿春的帮助。老何,40来岁,人收拾得很利落,头发梳得很有型。他今年3月才偷渡到英国,路上走了8个月。记者让他讲讲偷渡的经历,他摇着头说,都不记得了。直到阿春说,听说有些人路上喝的是公路上水坑里的水。他突然开了口:“怎么听说啊?我就是喝的那个水!汽车轮子压出的坑,积了一点雨水,**的都是泥汤。没有水喝啊!一个面包要分好几天吃,都是睡在地上。”他走的路线是俄罗斯—乌克兰—斯洛伐克—捷克—法国—英国。在乌克兰要爬十几天的山,上去、下来,翻了4座大山,根本没有人烟。他们去年夏天从北京出境时,拿的是俄罗斯的签证,从北京到俄罗斯坐的火车,以后,油罐车、帆布蓬的卡车什么车都坐过。一路上为了躲避警察,经常走夜路。那个苦真是没法受。他说,到俄罗斯,一听说走乌克兰,他就不干了,跟蛇头说,我交2万块钱,让我回家吧。但蛇头不许,再不听就要挨打。他说,蛇头都是骗人的,只要一上了路,就由不得你了。老林是年出来的,走的也是这条路线,因为出发时天已经冷了,有很多路段不能走,要等,所以他在路上走了一年。但一到英国就被警察抓了起来。最后,还是阿春把他保了出来。个子高高的小林看上去很时尚,留着染了一半*色的长发。他是2年来的,说自己比他们幸运些,路上走了两个月。他先飞到南斯拉夫,然后到意大利。路上换了几次车,穿越意大利边境坐的是油罐车。谁料在半路被浙江蛇头截走了,与福建蛇头断了联系,耽误了十几天。放出来以后,他们很害怕,躲在树林里,下雨了也不敢出去找地方躲雨,就这么浇着。没想到一出树林,一大排意大利警察早等在路边了。结果又在拘留所关了8天。他想在意大利打工,但是一个月只能赚到两三千元人民币。最后几经辗转,小林从法国坐船到了英国。阿春说,他见过很多刚偷渡来的福建人,很惨,每一次看到他们,心里都特别难受。一个老乡见到他时,说二十几天没饭吃,饿急了,草根、树皮都吃过。阿春立即买来两个一斤多的面包,还有肉和可乐,他一口气都吃了。有一个女孩,出门时还是姑娘,路上走了3年,到英国时,孩子都生了一个,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有的人脚冻伤直到烂掉,都没办法得到医治,最后只能把两条腿都锯掉。“那年多佛港死的58人被新闻报道出来了,大家知道了。可死在路上的还不知有多少人啊!”小林说,“走着走着人没了,是常有的事。”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出来冒这个险、受这份罪啊?老何说,我弟弟、叔叔、小舅子等十几个亲戚都在英国,看着人家盖新房,羡慕呀!他们不让我出来,说太苦了,但是我不相信,等出来才后悔了。可已经欠下几十万的债,不还怎么回去?小林看着去年刚过来的妻子说,连老婆都不相信你,非要来,好在我已经打了两年工,把钱寄回去,让她直接坐飞机过来的。一直闷头不说话的老林告诉记者,他想让孩子过来留学,半工半读,如果办不成,他也打算回去了。在英国挣钱太辛苦了。阿春红着眼睛对记者说:“之所以把这些都讲出来,就是想让福建人明白,英国并不是遍地*金,那些寄给家乡建房子的钱,都是用血汗挣来的。”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阿春一脸期待,”他说,“能不能有一个合适的办法,让他们合法来,不要再走偷渡的路。”相比偷渡客,首批来英国的福建人是幸运的。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没有受过蛇头的盘剥,靠一双手打天下。如今他们都已获英国国籍或绿卡,全家在英国。陈成桂就是这样一位。他年作为劳工来到英国,把国内的生意都交给妻子打理。记者问他:“为什么要来英国受苦?”他说,“可能是福建人的天性,敢闯,不满足”。如今,他已拥有3家外卖店,妻子和3个孩子都已经来到伦敦。作为同乡会现任会长,做事沉稳、不善言辞的陈成桂为福建老乡们默默地做着事。莫克姆惨案发生时,他每天在唐人街组织募捐,共筹到23万人民币,为每一位遇难者家里汇去1万元。后记采访结束后,记者对福建人在英国的情况基本有了一幅清晰的图像。如今,在英国的福建人大约有8万人,是英国30-40万华人中仅次于香港、广东人的最大群体,最集中的地点在伦敦、曼彻斯特和伯明翰。福建人在英国的历史不长,可以分为几个阶段:一、年前后,第一批福建拓荒者来到英国,他们多是以留学或工作身份合法入境;二、年,第一批福建偷渡者进入英国;三、-年,是偷渡进入英国的高潮,目前在英国的福建人大部分是这期间登陆的。由于突然到来的人多,就业机会短缺,出现了较混乱的情况。四、年多佛惨案以后,偷渡潮逐渐降温。与此同时,英国边境管理有所加强,难民申请也更难了。五、新的流动方向。一部分拿到合法身份的,开始办家属来英团聚;一部分觉得拿身份无望的,积攒一笔钱后就回国了。从农村通过蛇头偷渡出来——做中餐馆底层杂工2-3年——大厨3-5年——外卖店,然后再图新的发展,这是90%英国福建人发展的模式。他们大多文化水平不高,不懂外语,基本生活在福建人的圈子里,但普遍非常肯干、能吃苦。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多数福建人已经度过了做餐馆杂工的阶段。相当一部分进入收入稳定的大厨阶段,唐人街的行情显示,福建人已经不是最低工资一族。据同乡会估计,8万福建人中,做到外卖店以上的人已近30%。目前福建人已经掌握了英国2/3的中餐外卖店,并且还在发展。华人的室内装修行业也以福建人为主,但福建人只是打工,最多做到分包项目的小工头,真正工头是香港或马来西亚华人。那些不归的偷渡路线:“把整个村子搬到国外去”文/郭小为《新周刊》第期在马航MH失联事件中有一个诡谲怪诞的现象:两名伊朗籍青年冒用他人护照成功登机,准备在北京中转偷渡到欧洲。中国已对欧洲多数国家实行72小时过境免签*策,越来越多的偷渡客正把中国作为偷渡的中转地。最新暴露出这一现象的马航事件,让人们得以重新审视隐匿在国际航道上的偷渡客群体。偷渡常常是一条不归路。饥饿、疲惫、疾病、屈辱、恐惧、绝望、死亡……在前途未卜的漫长旅程中,所有人世间可以想象得到的苦痛几乎都可能遇上。只是,既然如此艰辛,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般远离家园,奔向异国呢?答案似乎简单而明确——为了更好更有质量的生活。
曲折艰辛的“用脚投票”在中国,偷渡客被称为“人蛇”,形容“像蛇一样屈着身体藏在甲板里去乘船偷渡”。显然,这并不雅观,甚至还带有轻蔑。“人蛇”与“蛇头”都是地地道道的香港用语,这里面当然颇有渊源。上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有将近万名内地居民由深圳越境逃往香港。这被研究者认为是冷战时期历时最长、人数最多的群体性逃亡事件,史称“大逃港”。这些背负着“反革命罪行”的偷渡者,被港人创造性地称为“人蛇”。“太饿了,那边有面包吃。”逃港者的心声,道出了一个用脚投票的朴素真理。从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偷渡的*治色彩逐渐淡化,东南沿海地区成为偷渡客的主要来源,他们的目的是港澳台地区,以及美国、澳大利亚、日本、欧洲等地,“成功率不高,有关统计数字通常是以个位数出现”。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末,一股持续的“出国热”,一场短暂的*治风波,让偷渡成为了一股风潮,从东南沿海一直蔓延到全国各地的边境口岸地区。在陆地,“人蛇”乘汽车,坐火车,到越南、缅甸、俄罗斯等;在海上,他们成群结伴,乘轮船,到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韩国,甚至更远的北美、拉美和非洲;在空中,他们零星结伴,伪造护照和签证,从空港乘飞机到美洲、欧洲和澳洲。在异国他乡过上了好生活的消息,像羽片般不时飞入中国的乡村角落,吸引着一颗颗跃跃欲试的心。21世纪以来,偷渡居高不下,他们有了更强大的科技武装,也有了更五花八门、出其不意的偷渡方式。像他们的父辈一样,“人蛇”队伍在一拨拨紧缩的打压中顽强地持续生存。偷渡客有自己的逻辑和想法——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迁徙的历史,哪里有好的生活就迁到哪里。理论上所有人都是移民。如果每一个人都有公正、公平的机会,能过上有尊严的体面生活,那还会有谁愿意像吉卜赛人一样流浪四方呢? 几乎可以断言,只要国界线还存在,只要世界还没发展到完全均衡,那么,天生趋利避害、追求自由的人们,就一定无法遏制内心那道来自远方的召唤。墨西哥的塔帕邱拉市备受中美洲移民“青睐”,已成为偷渡进入美国的中转城市。多数来自中美洲的移民徒步55.6公里从危地马拉进入墨西哥,随后,扒火车前往美墨边境,偷渡进入美国。
“把村子搬到国外去”“世界怕美国,美国怕长乐”,这句偷渡客中的流行语,虽滑稽荒唐,却说出了部分事实:《纽约移民人口报告》称,至少有20万长乐人生活在纽约。这至少占据了在纽约华人的半壁江山。因为“人多势众”,敢闯敢拼,又有浓烈的宗亲互助的“族性”,以长乐为代表的福建人一直是美国华人中的“另类”。“我小学一个班的同学,现在剩下两三个在国内了,都偷渡过好日子去了。”一位仍没有成为“纽约客”的长乐80后感叹,仍在等待时机加入“人蛇”队伍的他,对于家乡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自豪——基本上,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长乐人。不难发现,福建大规模的偷渡始于年,并在年、年和年分别形成几波高潮。一个人出去,赚到钱了,就把全家、全族、全村的人都带出去,最后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这种“一带多”的模式,不仅仅出现在长乐,在福建福清、连江,广东恩平等地,经常可以见到当地人“把整个村子搬到了日本、意大利和委内瑞拉”。但村子岂是那么容易说搬就搬的。在规模性的偷渡活动中,几乎都有以“蛇头”为主的犯罪集团的参与。只需交给这些职业带路*一定的中介费,他们就会负责偷渡活动中的所有环节。费用从上世纪80年代初的1万美元,到后来的1.5万美元、2万美元,再到2.5万美元,直到近些年来的三四万美元,费用一路随着偷渡需求和偷渡难度的增加而水涨船高。面对这笔不菲的费用,不少人不惜举债偷渡。如果仅仅只是交钱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偷渡客被“蛇头”临时丢弃,骗拐去做劳工苦力,强迫去卖淫的案例不时发生。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偷渡海外的艰辛让这些异乡人更加抱团取暖。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今年2月初,委内瑞拉反*府示威活动持续升级,随着局势的混乱,部分华人的生活和工作受到了冲击。在委内瑞拉有超过20万的华侨,其中九成是广东恩平人。远在国内的恩平侨务部门和侨胞机构就行动了起来,他们要“加强团结,守望相助,共渡时艰”。“溜进来”——中国成为偷渡中转站和目的地与“走出去”相对的,是“溜进来”。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近年来中国也成为了偷渡的目的国。一个并不难见到的场景是,在非洲、东南亚、西亚某些国家的中国大使馆签证处,经常是人满为患,这甚至直接导致了一些代办签证中介的费用比原来翻了20余倍。这些以签证为幌子的偷渡客,大多是为了经商或从事劳务。为这些人提供服务的很多就是来自中国福建和浙江的蛇头。目前正在广州打黑工的BigLee是一名来自南苏丹的偷渡客,既是为了躲避战乱,也是要打工谋生,“和欧洲相比,到中国来要容易很多”。另一方面,就像中国偷渡客把墨西哥作为进入美国的跳板一样,中国正在成为越来越多外国人偷渡他国或地区的中转站。来自伊拉克的宰丹只有中学文化程度,同村里许多人一样,把北京当成了去往瑞典的一条便捷途径。宰丹的经历折射了许多来自中东国家和非洲的偷渡客的一般选择:经北京航线前往欧洲。在中国东北和西南地区,集中了许多滞留在中国境内的非法移民,这里山水相连,村寨相邻,形似的地理条件和社会风情,甚至让人得出了“中国种的瓜,藤蔓会爬到国外结瓜,外国母鸡也常跑到中国下蛋”的形容。这为偷渡埋下了先天的便利条件。在所有把中国作为偷渡中转站的人中,来自朝鲜的偷渡客最值得一提。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不断有来自朝鲜这个神秘国度的脱北者隐秘地流向与它紧邻的中国,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突破严实的层层铁幕,只为了向往外面文明世界的“面包”和“自由”。他们中多数人的目的地是同根同种的“敌国”——韩国。《凤凰周刊》曾披露过逃离国境的朝鲜人进入韩国的“地下路线”。其中一条路线从中国东北出发后,一路向西前往内蒙古,再从陆路穿越边境地带的茫茫戈壁草原后进入蒙古;另一条路线则是一路南下,从云南、广西边境偷渡前往东南亚国家,再辗转由当地的社团送往韩国。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